奧運的兩種精神 (雷鼎鳴)
為甚麼4年一度的奧運,每次都能吸引全球億萬觀眾,徹夜不眠地在電視機前大聲呼叫喝采,為自己國家的運動員打氣?我相信這是因為奧運有兩種精神與普世價值十分符合。
先要指出,所謂普世價值很多都是假的,並非普世,只是西方媒體強行把對其有利的思想到處灌輸,並稱其為普世,以防別人挑戰而已。但奧運精神擁有的支持者卻着實眾多,參與奧運的國家也有足夠的代表性,是如假包換的普世。
是哪兩種精神?第一是追求卓越,第二是公平。
追求卓越是明顯不過的奧運精神。當我們看到運動員種種近乎非人類力量所能達到的成績,自然會明白其背後鍛練之艱辛,又或見到他們拼盡最後一分力氣也不會放棄時,怎會不知這是被鋼鐵般的意志所支撑着的?完美的表現在頂尖高手的較量中被迸發出來,這是追求卓越的充分體現。
追求卓越 有效激勵機制不可缺
為甚麼這麼多運動員肯進行地獄式的訓練,以追求獎牌?除了被培養出有堅強意志外,有效的激勵機制不可或缺。這個機制有些考究,內含重要經濟學原理。
它有兩個主要特徵:第一是勝者全勝回報極大,敗者則基本上無甚收益;第二這是一個零和遊戰。別人取了獎牌,你便沒有了。獎牌有限,取勝的機會極低,一個國家有千萬、甚至有以億計的人口,能拿到的獎牌卻是屈指可數。既然取勝的概率這麼低,若要運動員肯拼命訓練,那麼一旦得到獎牌,便必須有巨大的獎勵,否則形成不了誘因。
以香港的選手為例,奧運選手都是從人口中萬中選一,得到金牌不但全民視為英雄,立成燦爛的明星,而且馬會有600萬元獎金,未來若拍廣告或找工作,身價亦水漲船高,企業也會因他們表現出的毅力及意志而看重他們。
上述的激勵機制也可稱為錦標機制,它有何好處?為何不採用看似較為中庸,只要肯參加鍛練,人人都可有相當的收入,輸贏對收入只有輕微影響的平均主義機制?原因是錦標機制對追求卓越的激勵巨大得多,人人有份的機制提供不了激勵。試想,贏了才能一舉成名,輸了則一無所有,一旦進入這遊戲,能不拼命乎?此種機制在創新行業中特別多見。一套理論、一件設計,或一種產品,若非是最優秀的,往往無人問津,一無用處。平均主義者往往不喜歡這種機制,但抱歉得很,在實際世界中,它卻是最有效的,不採用它,不會有多少人能突破潛能。
奧運的第二種精神是它的公平性。既然比別人跑快了0.01秒便可獨贏,其他人一無所有,那麼此種先天的不平等,更要有公平的機制去平衡一下。
西方炒作禁藥議題 干擾華選手
所謂公平,是要大家對勝負如何訂定都要有一種共識。跑步、游水等項目標準較為容易,比的是時間快慢,十分清晰。有些項目評分較為主觀,為防偏袒,會有多位裁判打分,給最高分及最低分的會被刪掉。
最大的不公平便是有人作弊,若有此情況,不但結果不公,對追求卓越也會有重大的影響。最常見的作弊是吃了禁藥。在網上看到資料,在過去多年對各國運動員取得的尿液樣本中,被發現服過禁藥比例最高的是印度,有3.2%;中國是0.2%,是最低比例的國家之一;而有口罵人沒口罵自己的美國,則是1.2%,是中國的6倍!今次美西傳媒開足馬力,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一早便強烈暗示中國的游泳隊靠吃禁藥。奧運會的反禁藥組織WADA(World Anti-Doping Agency,即世界反興奮劑組織)備受西方媒體與政府壓力,對中國的泳手每人進行幾十次驗尿,嚴重干擾他們的作息,但「幸好」如此,無一人被驗出有吃禁藥,足證其清白,卻依然在兩個標誌性的項目男子100米自由泳及男子4x100米混合接力中奪金。此種情況雖然因中國隊出了天才泳手,能化解過去,但究竟是地緣政治的魔手伸入體育,還是種族歧視,有人看不得中國人能達此卓越成績,都是十分的不公平,希望奧運當局能繼續頂住壓力。
西方人口較高大健碩 先天佔優
另有一種不平等,是否不公,可能見仁見智。我們毋庸諱言,西方世界的人口,平均而言,較為高大健碩,在多種項目中,他們先天佔有優勢。學術界早有大量研究結果,說明人口的平均高度與營養有很大關係(營養過多,變成肥胖,是另一種問題),而營養是否足夠,又與經濟生產息息相關。
經濟諾獎得主伏格爾(Robert Fogel)曾計算過,以今天美國人的身高,若他們生活在200多年前的歐洲,恐怕不一定能活得下去,原因是他們身形所需消耗的熱量,已超過當年歐洲人均食物產量所能提供。
由此亦可知,當年西方世界人口的高度遠低於今天。此事毫不奇怪,在19世紀末,日本男人平均身高5英呎1吋左右,今天已超5英呎7吋,中國今天的年輕人平均身高已達5英呎9吋以上,而且增加甚快,這是經濟增長的重要指標之一。假以時日,與歐美差距會收窄,奧運比賽,再不會吃虧。
(香港經濟日報 2024-8-9)
一切在發展經濟學研究所網頁上載的署名論文、評論、影片都屬於作者或講者,其內容與觀點並不代表發展經濟學研究所或澳門科技大學。
All papers, commentaries, and video-recordings posted at the webpage of The Institute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belong to the authors or speakers. The contents and views expressed there do not represent those of the Institute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and the Maca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